庚子春杂记

烟头∕文

　　庚子新年到来之际，新型冠状病毒肆虐，武汉封城、北京所有庙会取消、贺岁电影全部下架、军医驰援，全国戒备、百城空巷……2020年的这个春节注定了不再美好。

　　除夕夜，尤其是零点钟声敲响之际，本该是烟花爆竹疯狂燃放的高潮时段。今年，由于禁止燃放烟花爆竹的原因，县城也显得比往年更为沉寂，即使在城乡结合部，轰鸣的鞭炮声和绚丽的烟花也少了很多。除夕，就在这样短暂的轰鸣和烟雾之中过去了。

　　凌晨，漆黑天空突然接连响起几声雷鸣之后，冷雨哗哗而至。网上说除夕之夜遇惊雷，是极为反常的气候现象……

　　2020，一切都已经注定了不再平凡，新型冠状病毒感染的肺炎疫情之外，于国于家，及至你我，还会有怎样不平凡的故事发生？

未来未知，无论怎样，我们需要记住的就只有“面对”！

　　这个春节，烟头的心情随着手机、电视里新型冠状病毒疫情的起伏难以平静，“困兽”般极度不爽。不过，烟头迷恋雨，听着窗外久违的雨声，愈夜愈兴奋！

　　春天的脚步声已近了……

“困兽”的日常……

　　新型冠状病毒仍在肆虐，不便出外溜达，不敢室内聚餐。于是，在家陪儿女乱窜之机，烟头竟然将在网络上看电影，肆无忌惮地昏睡，过成了心不甘情不愿的“日常”。

　　这个春节，我们都戴着口罩战战兢兢地出门，战战兢兢地静坐家中期盼疫情消散。我们，与动物园的动物互换了角色！一直以来，人类习惯了把动物关在牢笼中，甚至贪婪地将其吞入腹内。如今，动物成功地把十几亿人关在牢笼中，无情地报复着人类，共同成为可怜的“困兽”。

　　当然，对于习惯了清净孤独的烟头来说，困于笼中并不可怕，也不无聊，但却期盼着明天一切的不幸烟消云散，盼望着春暖花开。对于当下，外面世界因疫情肆虐而生的焦虑忙碌，抑或人情冷暖世态炎凉，只要通过手机就能尽收眼底，而窥探更深层次的过往似乎只能透过书籍……

　　最近三天，烟头窝在家中迫不及待地读了两部书。一部是年前从网上买的余华作品《活着》，一部是刘玉兄在年前几位文友小聚时转赠的吴海峰老师手机完成的《吴海峰回忆录》。

　　其实，摆放在书架或散落在书桌床头的书还有很多都没认真读完。之所以选择这两位作家的书进行研读，一是他们都是烟头敬重的作家，况且在本世纪初刚到《兴安报》工作时，还与吴海峰老师有过短暂的亲密接触。

　　另外一个重要原因是，烟头最近突然迫切想要了解上世纪五十年代至七十年代人们的生存状况，尤其是农村的社会状况和父辈的生存状态。恰巧，这两部书给烟头开启了窥探那些个年代的窗口。

　　一口气读完两部书，感触颇深，获益匪浅。今年69岁的吴海峰老师是广西乃至全国的知名作家，《吴海峰回忆录》讲述了他从“滚地王”到一位知名作家的成长历程，而其精彩的人生轨迹恰好见证了新中国成立以来历经的挫折与辉煌，客观地给读者呈现了一段异彩纷呈的历史，读来令人感慨，催人奋进。

　　《活着》是一个简单的故事，朴素的叙述。主人公福贵在生存的挣扎中，一次次不幸一个个亲人的离去，不断的苦痛，几乎绝望的挪移中，却始终透着丝丝希望，留下他独自一人：“我看到广阔的土地袒露着结实的胸膛，那是召唤的姿态，就像女人召唤着她们的儿女，土地召唤着黑夜来临。”《活着》以其简单的悲苦和朴素的力量，同样召唤着当下的人们。

　　眼下，新型冠状病毒仍在肆虐，今年的春节成了全中国人民名副其实的“年关”。危情之下，人们自觉地戴起口罩，自觉地进行自我“封锁”、隔离，没有歇斯底里的慌乱与埋怨，却有了人于动物之间关系的理性反思，有了全国上下的精诚团结，有了人们的隐忍，有了医务工作者的勇敢坚毅……

　　这一切，何尝不是为了更好的活着。

 静待春暖花开

　　正月初八，是父亲的75岁生日，也是女儿的12岁生日,我们称之为家里的“双喜”之日。以往每年的这一天，都是我们一家子大大小小团聚庆祝新年，为父祝寿的喜庆祥和日子，年复一年便成了惯例。

　　今年，因为新型冠状病毒疫情的蔓延，全国上下响应党和政府的号召，自觉地遵循着医疗卫生专家的告诫，静待家中，齐心抗“疫”。此情此景，散居在县城的兄弟尽管与居住在乡村老家的父母近在咫尺，却生出远在天涯之感。

　　往年，散居在城里的几个兄弟，总会在除夕到来之前，携各自的妻子、儿女，为年迈的父母购置年货，回到乡村老家陪父母吃顿团圆饭。父母乐呵呵地给孙子、孙女们一一散发“压岁钱”，孙子、孙女们笑着、跳着，期盼着正月初八再回到老家为爷爷祝寿，给奶奶拜年。

　　其实，今年春节前，我们都希望年迈的父母能到城里一起团聚，他们则说习惯了乡村，何况兄弟之间也各自有了自己的小家，住哪家都像是累赘。但是，父亲的要求也很明确，平时可以不给钱不给米，可以不闻不问，年前的团圆和年初八的拜年祝寿，大大小小男男女女都必须到位，缺一不可！他说，一家人团聚才有家的味道，才有年的气氛，也才有更多的新年盼头。

　　然而，今年却成了例外。随着新型冠状病毒疫情的肆虐，全国上下在党和政府的号召和医疗卫生专家的告诫下，不聚餐、不走动、勤洗手、戴口罩……静待家中严防疫情的蔓延扩散。窝在家中，日子一天天溜走，疫情却仍未见消散。

　　“眼看就大年初八了啵。”嫂子惦记着父亲和小侄女的生日，早早地通过微信给我的女儿发来了红包，但父亲那怎么办呢？她一次次和大哥、我及我的妻子、兄弟商量，要是一大帮晚辈一个都不回乡下老家给他祝寿，脾气古怪的老父亲会气成什么样子？会不会破口大骂？会不会数落儿孙的不孝？会不会气坏身子？……

　　“我们也没办法呀，疫情这么严重，手机里、电视里满目都是一而再再而三地号召和告诫人们待在家中，不串门，不聚餐，我们怎么能在这节骨眼上聚在一起给他老人家祝寿啊。”面对嫂子的焦虑，我们也只能这样不停地劝慰。

　　“今年你们哪个都不能回来了，拜年、祝寿取消！”正在我们不知怎么向父亲开口提起的时候，父亲却一个个电话一遍一遍告知，口气果断，话语高声。“新型冠状病毒疫情太瞎掰了，电视里讲为了防止病毒传染，湖北武汉都封城啦。”父亲说，镇里、村里的干部也都来村里发传单、贴通告、送口罩，千叮万嘱别串门，别上街，村民们为了防止外人进入，也在村口设置了路障，说这个可是要死人的大事，开不得玩笑。“为了大家的健康安全，你们就暂时都不要回家了。我怕你们挂记我的生日，所以特意打电话给你们……，我们也要顾全大局，即使帮不上忙，也不能给国家添乱，让村里人戳脊梁骨呢。”父亲一番话终于让我们悬着的心踏实下来。

　　“眼看就是春暖花开时节，春天来了，什么病毒都会消失的。”父亲说，这辈子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但有一条没变过，就是只要跟着共产党，听共产党的话，全国人民团结一心，什么病毒都会被中国人打败。我们坚信这一天很快就会到来。

　　正月十一下午17时3分，立春了，我们已经走进了望眼欲穿的春天。按照习俗，人们都会燃放烟花爆竹，风风火火、喜喜庆庆地迎春接福，祈盼新年风调雨顺，添福添寿。立春当天，父亲又给我们打来电话，他说在老家燃放了好大两盘鞭炮，还把为孙子孙女们准备的烟花也都放了……

　　此刻，我透过窗外悉悉索索的春雨，看到了烟雾迷蒙、春意萌动的乡野，看到了父亲孩子般开心的笑脸。

　　春天来了，我们静待疫情的消散！

　　春天来了，我们静待春暖花开。